52.認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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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2.認可
他總有把話說到她無法接上的本領。
趙瑜沒再開口，車子停在熟悉的大門口。
兩人一起走進去，許久沒見到女兒的趙卓誠摘了眼鏡，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迎接寶貝女兒的擁抱。
但趙瑜冷著臉越過了他，趙卓誠張開的手臂落了空。
“怎麽生氣了這是？”
周凜安從後方走近，出聲替趙瑜解釋，“路上累到了，可能不太想說話。”
趙卓誠思考了兩秒覺得也是，平縣到南城的車程近五六個小時，舟車勞頓。
於是也沒有再追問。
一直到晚飯的餐桌上，趙瑜對他還是愛搭不理的模樣，趙卓誠才起了疑心。
飯後，他跟吳敏坐在沙發上，試探地問道：“最近小瑜想要買什麽東西，你拒絕她了？”
吳敏正在瀏覽新聞，聞言手裏的動作都是一頓，“我什麽時候在消費上限制過她？這兩天除了過問了兩句她的感情生活，別的可是一句都沒提。”
趙卓誠抓住她話裏的關鍵詞，“感情生活？她失戀了又？”
吳敏繼續翻過下一頁，“你看她像是會因為失戀難受的人嗎？”
說到這裏，吳敏又想起梁舒教授跟自己聊天的表情，她氣不打一處來，扔了手機，“而且，你的好女兒跟別人談了不到兩星期就把人甩了，就這種對待感情的態度，我真是管不了。”
趙卓誠大概明白了，為了不激怒妻子，他不動聲色地轉走話題，“你電話裏說凜安交了個女朋友？”
說到這裏，吳敏的臉色才好看點，她點點頭，“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孩子，不過我相信凜安的眼光，他不像趙瑜，總不會太差。”
聽見吳敏拿兩個孩子做比較，趙卓誠有些不樂意，“趙瑜怎麽了？我看咱們的孩子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差。”
吳敏哼了一聲不說話。
趙卓誠在她嘴巴裏找不到答案，決心自己親自去問。
趙瑜午飯過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樓上的房間，趙卓誠敲了四遍門，裏面才傳來不滿的一聲——
“剛睡著，周凜安你煩不煩啊？”
趙卓誠沈默了兩秒，一分鐘後，門被從內打開。
趙瑜打著哈欠出來，看清面前的臉後，眼底閃過一抹心虛，“爸。”
“你找我有事？”
趙卓誠臉上的笑意已經褪去，他語氣聽不出情緒，“沒事就不能找你說話了？”
他頓了頓，“我聽你媽媽說你哥哥最近交了個女朋友，你因為這事心情不好？“
一句話，給趙瑜的瞌睡徹底嚇走了。
她嘴唇翕動了兩下，故作鎮定，“周凜安談戀愛跟我有什麽關系，我為什麽要因為他心情不好。”
趙卓誠目光掃過門把上停留的手，趙瑜心虛時就小動作特別多，從小就這樣。
他沒再說什麽，這樣也好，這麽多年懸在心口的石頭，也算是以一種意料之外的方式落了地。
趙卓誠最後點了點頭，“行，我就是問問，你回去睡吧。”
趙瑜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，合上門，心臟跳得飛快。
她撳亮手機屏幕，給工作中的周凜安發了一條微信。
周凜安看見那條消息已經是快傍晚，他從公司出來，對面的商業街在放氣球，簇擁著飛向天空再向四周四散飛去。不少情侶相擁著站在氣球下接吻，也有不少人舉起相機。
他不是個愛記錄生活的人，也許是這兩天趙瑜大大小小的各種細節都要跟他分享，讓他忽然想要為這份有趣駐足。
周凜安掏出手機準備給趙瑜打視頻電話，點進對話框卻看見她有些苦惱的那句，爸爸似乎誤會了什麽。
他直接撥了通話過去。
對面幾乎是秒接——
“你工作結束了？”
趙瑜正坐在陽臺上曬月亮，她歪歪頭，沖鏡頭咧出一個笑，“我今天有禮物可以收嗎？”
周凜安翻轉鏡頭，對準空中的氣球，“好看嗎？”
趙瑜點頭，“好看，但是我的禮物呢？”
他出門前答應會給她帶禮物。
“你是不是忘記了？”
“沒有，禮物在我的口袋裏，回去給你。”
周凜安拉開車門，吩咐司機繼續開。
趙瑜端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，“哦，那你快點回來。”
周凜安透過鏡頭觀察她，她的唇角都是一層白色的印記，像許易喬家裏那只德文卷毛貓。心裏這樣想，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揚了揚。趙瑜發現他的微表情，語氣變得強勢起來，“你在笑話我嗎？”
周凜安平靜地否認，“沒有。”
知道簡單的兩個字不會讓她善罷甘休，他頓了頓，又補充，“在想一會兒能見到你，所以很開心。”
這是實話，也是心裏話。
趙瑜在戀愛裏都是扮演著撩人的角色，此刻，她的各種情話技巧，似乎被他偷走了。
幹巴嗯了一聲後，她放下杯子，作勢要掛斷電話。
周凜安阻止了她，“等等。”
他目光經過車後視鏡，司機合上了隔板。
有些話沒辦法在家裏說，周凜安思考了兩秒，詢問，“你微信上說——”
“爸爸誤會我在因為你有女朋友傷心呢。”她直接告訴他了。
沈默很久，周凜安重新看向她，“所以，你很害怕被發現？”
趙瑜點了頭，察覺到他的語氣有些嚴肅，又補充，“也不是，我就是覺得，現在不是告訴他們的好時機。”
她聲音低了低，望著地板上月光灑下的影子出神，“而且，說不上來為什麽，我就是覺得爸媽不會支持我們的。”
她覺得不被支持，所以害怕，所以想退縮。
周凜安扯了下領帶，思索著她這些話背後的意思，心裏已經有了打算，但語氣依舊平常，“那就按你希望的，我們先不公開。”
雖然他也知道，父母之間或多或少會存在著阻礙，但他有信心克服。不過既然這是她的想法，他願意尊重並完成。
“那你會不開心嗎？”
女孩的眼睛湊近了鏡頭，表情裏的愧疚並不多，他知道她在想什麽，所以說，“我說會，你會改變想法嗎？”
“不會。”
“那就是了。”他屈過手指叩了叩屏幕上的腦袋，“這些都沒什麽，我只希望你是開心的。”
趙瑜重新揚起嘴角，“我很開心的。”
“嗯，那我也很開心。”
/
兩人的秘密戀愛就這樣持續了兩個月，年後工作室開工，趙瑜沒想到自己的第一筆訂單來自周凜安。
他去年投入了大量心力的度假村項目已經平穩展開了。
在給娛樂項目展廳挑選室內家具用品時，周凜安第一個想到了趙瑜。
拋開私人感情因素，選擇跟一個各方面都不成熟的工作室合作的重要原因是，趙瑜的設計風格非常童話，色彩選擇也大膽鮮明。跟針對兒童開放的展廳非常契合。
收到訂單的第一時間，趙瑜就去找周凜安確認，“真的不是給女朋友的福利嗎？”
她不缺錢，也不缺關註，她只是想從他的口中聽見肯定。
“不是，是認真考量過，信任趙工的設計能力。”
他也確實了解她，在一堆詞匯裏挑揀出她最想聽到的。
這句話也實實在在地鼓舞到了趙瑜，她拿出百分百的熱情，設計草圖，緊盯成品。
為了做到真正的契合主題，她經常會去到展廳的現場測量。
這天工作接近尾聲，一半的桌椅被運進來，各種鮮明的撞色給冷寂的空間增添生活的氣息。
趙瑜放下筆，轉身去休息室喝水。
沒想到會碰見突然到場的周凜安。
他們都不是會在工作場合外放情緒的人，但因為周凜安一直在出差，兩人已經一周沒有見過面。氣氛還是很難冷靜。
趙瑜克制著給自己接了杯熱水，站在原地小口地喝。
她用餘光觀察他——
大理石桌面在吊燈的投射下泛出幽幽冷白的光線，周凜安手撐在上面，骨節分明，指尖微微泛紅。
她一直很喜歡他的手，勻稱，漂亮。大腦幾乎不受控制地想起兩人牽手，以及他潮濕的指節融進身體的感覺。
趙瑜被自己的想法驚到，她猛灌下一大口水，試圖驅趕這些不合時宜的記憶。卻忘了這是剛接的熱水，她被燙到手足無措，舌頭都伸出來。
周凜安第一時間抽走了她手裏的杯子，倒掉裏面的熱水，換成涼的遞給她，“先壓一壓。”
趙瑜借著他的手臂喝了一口，口腔裏的灼燒感褪去一些，她表情恢覆自然。
平靜過後才發現，兩人此刻的距離有些過於近了，她站在他的兩腿之間，後背是堅硬而冰涼的桌面。
趙瑜今天穿著條半身裙，她光裸的小腿貼在他的西褲上，能清晰感受到，衣料之下緊實的肌肉。
她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，幾乎沒有過多思考，伸手要扯住他的領帶時，門被從外敲響——
“小瑜姐，在嗎？”
是趙瑜同行的設計師，紀瑤，跟陳泊聞一個公司。
她松開手，淡定地回，“有什麽事嗎？”
紀瑤清了清嗓子，“吳工說晚上請大家吃飯，讓我來通知一聲，地址我微信發你了。”
“好，知道了，謝謝。”
“不客氣。”
門後的腳步聲漸遠，趙瑜想要走開，卻被周凜安摁回去。後背壓在桌沿外側，有些疼，她瞪著他，“幹什麽？”
周凜安淺笑，手臂撐在兩側，形成一個以她為中心的包圍圈，“你說呢？”
趙瑜踢了他一角，幹凈的西褲上瞬間出現淺淺的灰色，“這是工作的場合。”
他盯著她不說話。
“而且，我剛也沒有想做什麽。”
她只是想親他，而已。
極近的距離，她的表情生動的可愛。
周凜安牽了牽唇角，抽回了手，“知道了，去吧。”
“去哪啊？”
他提醒，“你們不是要聚餐？”
剛剛紀瑤才來通知她。
“哦。”趙瑜點了下頭，“你不跟我們一起嗎？”
周凜安摸了摸她的腦袋，“一會兒還有工作。”
“好吧。”她說完想起什麽，又補充，“你真的不跟我一起？”
“可是，陳泊聞今天也在。”
話音落地，視線裏周凜安的眉頭皺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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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趙瑜冷著臉越過了他，趙卓誠張開的手臂落了空。
“怎麽生氣了這是？”
周凜安從後方走近，出聲替趙瑜解釋，“路上累到了，可能不太想說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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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卓誠大概明白了，為了不激怒妻子，他不動聲色地轉走話題，“你電話裏說凜安交了個女朋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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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沒再說什麽，這樣也好，這麽多年懸在心口的石頭，也算是以一種意料之外的方式落了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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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那我也很開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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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的秘密戀愛就這樣持續了兩個月，年後工作室開工，趙瑜沒想到自己的第一筆訂單來自周凜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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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缺錢，也不缺關註，她只是想從他的口中聽見肯定。
“不是，是認真考量過，信任趙工的設計能力。”
他也確實了解她，在一堆詞匯裏挑揀出她最想聽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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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瑜借著他的手臂喝了一口，口腔裏的灼燒感褪去一些，她表情恢覆自然。
平靜過後才發現，兩人此刻的距離有些過於近了，她站在他的兩腿之間，後背是堅硬而冰涼的桌面。
趙瑜今天穿著條半身裙，她光裸的小腿貼在他的西褲上，能清晰感受到，衣料之下緊實的肌肉。
她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，幾乎沒有過多思考，伸手要扯住他的領帶時，門被從外敲響——
“小瑜姐，在嗎？”
是趙瑜同行的設計師，紀瑤，跟陳泊聞一個公司。
她松開手，淡定地回，“有什麽事嗎？”
紀瑤清了清嗓子，“吳工說晚上請大家吃飯，讓我來通知一聲，地址我微信發你了。”
“好，知道了，謝謝。”
“不客氣。”
門後的腳步聲漸遠，趙瑜想要走開，卻被周凜安摁回去。後背壓在桌沿外側，有些疼，她瞪著他，“幹什麽？”
周凜安淺笑，手臂撐在兩側，形成一個以她為中心的包圍圈，“你說呢？”
趙瑜踢了他一角，幹凈的西褲上瞬間出現淺淺的灰色，“這是工作的場合。”
他盯著她不說話。
“而且，我剛也沒有想做什麽。”
她只是想親他，而已。
極近的距離，她的表情生動的可愛。
周凜安牽了牽唇角，抽回了手，“知道了，去吧。”
“去哪啊？”
他提醒，“你們不是要聚餐？”
剛剛紀瑤才來通知她。
“哦。”趙瑜點了下頭，“你不跟我們一起嗎？”
周凜安摸了摸她的腦袋，“一會兒還有工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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